第七章：浮生若夢歡常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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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：浮生若夢歡常謝
秦懷輕輕推開門，晚上常有的清涼的空氣頓時讓她神清氣爽，她體質異於常人，身上的傷已好了七七八八，便輕手輕腳走了出來。
月朗星稀，將庭院照得一片銀白。秦懷信步而游，發現這個小院竟是極大，其間種著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。她見過公孫先生的小院花草，卻於此處大是不同，公孫先生種的花草聞起來極清淡，卻讓人清醒，此處的花草聞起來有一種馥郁甜香，令人沈醉。
秦懷深呼吸了幾下，便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，發現這個小院裏居然看不到一個人。當轉過的第四個路口仍舊無人看守時，秦懷停了下來，凝神靜聽。果然，秦懷勾起嘴角，她發現起碼有五個暗衛在自己周圍。
舉步繼續向前，秦懷逐漸放松了下來，她沿著一條石子鋪的小路走了下去，察覺周圍的暗衛越來越多。
秦懷眨眨眼，決定再逛一會兒就回去。就在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，她看到了一座涼亭。
秦懷頓住腳步，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上前。月光照的清楚，涼亭中坐的不是別人，竟是太師龐籍！難怪暗衛這麽多，秦懷暗想，再要裝作沒看到原路返回，未免太假。於是秦懷整了整衣襟，緩步走進涼亭，深深一揖，道：“卑職見過龐太師。”
龐太師似乎興致很好，看見秦懷上來，他沒說什麽，只是指了指身前的座位，便斟了兩盅茶出來。
秦懷咽了口唾沫，再次躬身道：“僭越了。”上前小心坐下。
龐太師淡淡開口道：“看樣子傷都好了？”
秦懷一怔，有些不知如何作答，頓了半晌，方道：“虧得太師府上靈藥，卑職傷已無大礙了。”
龐太師忽然笑起來，他呷了口茶，道：“恐怕不是我府上的靈藥，而是你們謝家特殊的體質。”
這話直如晴天霹靂一般，秦懷頓時僵住，瞪大雙眼看著龐太師。她的身世，公孫先生知道，白錦堂知道，也許趙恒超也已經猜及，但除此之外，再無他人知道，龐太師是從何處聽來？
龐太師見秦懷滿臉驚懼，笑道：“你不用緊張，我見你第一面時就知道了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你父親的事我一直好生抱憾，如今得知他有後，我亦感欣慰。”
秦懷突然端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，道：“原來你早就知道了，所以才會找女人來照顧我，對不對？”
龐太師又笑了，道：“的確。”
秦懷又道：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你才來救我？”
龐太師點點頭，道：“我與你父親情同手足，兄弟的女兒有難，焉能坐視不管。”
秦懷深吸了一口氣，道：“你救我，我會報答你的，當然，前提是不違背我的原則。”
龐太師忽然哈哈大笑，道：“你跟你老子真是一模一樣，果然是謝家的種。”
秦懷挑眉，說實話，父親的形象在她記憶裏早已模糊不清，但聽龐太師這麽說，她依然覺得很高興，她給龐太師把茶續上，又給自己倒了了一盅，然後一飲而盡，道：“我這麽說挺失禮的，太師您別見怪才好。”
龐太師搖搖頭，微笑道：“沒什麽，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敢對我這麽失禮了，偶爾重溫一下也沒什麽不好。”
秦懷也笑起來，她忽然擡起頭來問道：“那我還能繼續待在開封府當捕快嗎？”
龐太師悠然的端起茶盅，細細品了一口，恢覆了之前淡然的樣子，緩緩道：“你當不當捕快，來問我做什麽，難道你自己想不想幹，自己還不清楚嗎？”
秦懷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他不會洩露她的身份，她站起來對龐太師恭恭敬敬行了個禮，道：“多謝太師。”
龐太師擺了擺手，道：“你也不用謝我，聽說開封府已經把人抓住了，明天開堂審問，你也得去。”
秦懷楞住，頓了頓，道：“卑職知道，如此，卑職先行告退。”
龐太師又擺了擺手，於是秦懷退出了涼亭。
月亮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住，小道逐漸被黑暗湮沒。
翌日。
開封府。
秦懷以往辦案時也曾無數次看包大人升堂，卻不想今日是以嫌犯的身份。她聽得那個人也被押了上來，卻沒有回頭看，只是低著頭看著堂上的石板，忽然發現開封府的石板地實在不如刑部大堂，忒寒磣。
“啪”包大人一拍驚堂木，道：“堂下所跪何人？”
秦懷頓了一下，沒聽到身後的人說話，於是開口道：“屬下秦懷。”
那個人依舊沒有開口。
包大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，道：“石景夏，本府問話，你沒有聽到不曾？”
那人依舊不開口。
包大人冷笑道：“外城命案，城隍廟命案，皆為你所犯，你有何話說？”
那人終於開口道：“我無話可說。”
包大人道：“如此，你已認罪，便將犯案過程詳細說來。”
那人似乎笑了一聲，道：“關於這些，我也無話可說。”
包大人一拍驚堂木，怒道：“你這是藐視公堂，再要憊懶，休怪本府無情！”
那人道：“我是無所謂，反正我已經死定了，我如果不招，那麽秦懷的嫌疑就無法洗清，那她就得陪我一塊死，我賺了。”
“來人吶，掌嘴！”包大人喝道。
秦懷突然擡頭道：“大人，容稟！”
包大人看向她，沈聲道：“且慢動手。秦懷，你有何話說？”
秦懷道：“大人，此人與我相識多年，因積怨已久故而殺人嫁禍於我。屬下日前出城，便是見他，去城隍廟也是見他，那日從府中追出，也是追他。請大人明察。”
包大人看向那人，道：“秦懷所言可是實情？”
那人卻不答，反道：“秦懷，我不用你可憐我。我挨打也好，被殺也好，與你何幹？”
秦懷深吸了一口氣，低聲道：“你何苦，我一直不知，你竟如此恨我。”
那人忽然哈哈大笑，道：“是啊，你一直不知，你太天真了，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！”說到最後一句，雙目已經赤紅，“秦懷，你爹害死我全家，你覺得我會不恨你？”
秦懷嘆氣，低聲道：“你不該殺那些無辜的人。”
那人冷笑道：“我殺誰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，我殺的人，怎有你們殺的人多？”
秦懷沈默。
包大人見他二人話已說盡，沈聲道：“嫌犯石景夏已經認罪，給他畫供。”
那人猛地擡頭，突然惡狠狠道：“你們都不得好死，不得好死！”說著竟渾身痙攣起來，倒在地上不斷抽搐。
秦懷大驚，剛要撲過去，便被一旁的趙恒超緊緊拉住，展昭已錯身上前扶起那人，那人一顆腦袋軟軟垂下，竟已氣絕而亡！
秦懷心中大慟，死死咬住嘴唇。
包大人見狀，側身對一旁聽案的龐太師、溫瀾緩聲道：“嫌犯自知罪責難逃，依然自盡，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？”
龐太師淡淡道：“包大人自當依法斷案，本太師並無異議。”
溫瀾也道：“石景夏顯是殺人真兇，包大人明察秋毫，溫瀾不敢有和異議。”
包大人神情肅穆，不去理二人各自話中有話，一拍驚堂木，喝道：“兇嫌伏法，退堂！”
開封府，後堂。
秦懷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，嘆道：“真是，冤冤相報何時了。”
白玉堂也端著碗喝茶，聽秦懷此言，忍不住問道：“那人為什麽恨你？真就，像他說的那樣？”最後一句問地吞吞吐吐。
秦懷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爹死前曾經做下一件大錯事，害死了很多人。”說著面有淒色。
展昭嘆道：“上一輩的恩怨，實在不必牽扯到下一代。”
秦懷連連點頭，道：“就是，難道上一輩人吃的飯，還要我們來拉屎嗎？”話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趙恒超一下，趙恒超面無表情道：“好好說話。”
秦懷笑著應聲。
展昭像是想起什麽，問趙恒超道：“你是怎麽找到那個人的？”
趙恒超言簡意賅道：“猜的。”
白玉堂挑眉道：“猜的？一猜一個準兒？你怎麽猜的？”
趙恒超嘆氣道：“秦懷三個月前就開始鬼鬼祟祟了，所以那個人是三個月前來的。以秦懷出去的次數頻繁，以及她手頭的錢來看，那人肯定是被她接濟，然後住在某個地方。那個地方首先花錢不多，其次人要信得過。”
展昭道：“那穿深色衣服呢？你見過他？”
趙恒超道：“這就純粹是瞎猜了。”
秦懷沖展昭笑道：“你要是也想猜，我可以教教你，不過這個也靠經驗。”她頓了頓，突然又問道“咱們這回是不是連刑部一塊兒得罪了？”
“怕他個球。”白玉堂罵了一句，“那王八蛋都把你打成那樣了，咱們不找他麻煩就算便宜他，還得罪他們呢，真當咱們是吃素的呢？”
展昭也道：“此事自有包大人處理，你不要瞎操這個心。”
秦懷“哦”了一聲。
白玉堂又跟了一句：“你說龐太師這回為什麽好好地要幫你一把？”
秦懷聳肩道：“沒準兒他想讓包大人欠他一個人情。”
封田一直保持沈默，聽到這兒卻突然開口：“我看他是想讓你欠他一個人情，秦懷，關鍵時刻你可得分清楚公私，別因為他幫過你，你就．．．．．．啊，是吧？”他雖未挑明，可秦懷已聽懂他說的話，“嗯”了一聲，道：“我有分寸的。”
封田點了點頭。
趙恒超道：“你去休息吧，過兩天開始上工。”
秦懷尚未說話，展昭便開口道：“他這回傷的不輕，多休息兩天吧。”
秦懷急道：“不用，我不用休息！”
趙恒超想了想，還未說話，三伢子忽然跑了過來，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，道：“頭兒，包大人請你過去一趟。”他說完這句才看見展昭，忙又加了一句，道：“也請展大人過去一趟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於是，可憐的秦懷終於洗刷了冤屈，不過，暗藏的殺機始終存在，阿門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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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輕輕推開門，晚上常有的清涼的空氣頓時讓她神清氣爽，她體質異於常人，身上的傷已好了七七八八，便輕手輕腳走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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龐太師見秦懷滿臉驚懼，笑道：“你不用緊張，我見你第一面時就知道了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你父親的事我一直好生抱憾，如今得知他有後，我亦感欣慰。”
秦懷突然端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，道：“原來你早就知道了，所以才會找女人來照顧我，對不對？”
龐太師又笑了，道：“的確。”
秦懷又道：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你才來救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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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挑眉，說實話，父親的形象在她記憶裏早已模糊不清，但聽龐太師這麽說，她依然覺得很高興，她給龐太師把茶續上，又給自己倒了了一盅，然後一飲而盡，道：“我這麽說挺失禮的，太師您別見怪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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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楞住，頓了頓，道：“卑職知道，如此，卑職先行告退。”
龐太師又擺了擺手，於是秦懷退出了涼亭。
月亮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住，小道逐漸被黑暗湮沒。
翌日。
開封府。
秦懷以往辦案時也曾無數次看包大人升堂，卻不想今日是以嫌犯的身份。她聽得那個人也被押了上來，卻沒有回頭看，只是低著頭看著堂上的石板，忽然發現開封府的石板地實在不如刑部大堂，忒寒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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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頓了一下，沒聽到身後的人說話，於是開口道：“屬下秦懷。”
那個人依舊沒有開口。
包大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，道：“石景夏，本府問話，你沒有聽到不曾？”
那人依舊不開口。
包大人冷笑道：“外城命案，城隍廟命案，皆為你所犯，你有何話說？”
那人終於開口道：“我無話可說。”
包大人道：“如此，你已認罪，便將犯案過程詳細說來。”
那人似乎笑了一聲，道：“關於這些，我也無話可說。”
包大人一拍驚堂木，怒道：“你這是藐視公堂，再要憊懶，休怪本府無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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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卻不答，反道：“秦懷，我不用你可憐我。我挨打也好，被殺也好，與你何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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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忽然哈哈大笑，道：“是啊，你一直不知，你太天真了，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！”說到最後一句，雙目已經赤紅，“秦懷，你爹害死我全家，你覺得我會不恨你？”
秦懷嘆氣，低聲道：“你不該殺那些無辜的人。”
那人冷笑道：“我殺誰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，我殺的人，怎有你們殺的人多？”
秦懷沈默。
包大人見他二人話已說盡，沈聲道：“嫌犯石景夏已經認罪，給他畫供。”
那人猛地擡頭，突然惡狠狠道：“你們都不得好死，不得好死！”說著竟渾身痙攣起來，倒在地上不斷抽搐。
秦懷大驚，剛要撲過去，便被一旁的趙恒超緊緊拉住，展昭已錯身上前扶起那人，那人一顆腦袋軟軟垂下，竟已氣絕而亡！
秦懷心中大慟，死死咬住嘴唇。
包大人見狀，側身對一旁聽案的龐太師、溫瀾緩聲道：“嫌犯自知罪責難逃，依然自盡，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？”
龐太師淡淡道：“包大人自當依法斷案，本太師並無異議。”
溫瀾也道：“石景夏顯是殺人真兇，包大人明察秋毫，溫瀾不敢有和異議。”
包大人神情肅穆，不去理二人各自話中有話，一拍驚堂木，喝道：“兇嫌伏法，退堂！”
開封府，後堂。
秦懷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，嘆道：“真是，冤冤相報何時了。”
白玉堂也端著碗喝茶，聽秦懷此言，忍不住問道：“那人為什麽恨你？真就，像他說的那樣？”最後一句問地吞吞吐吐。
秦懷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爹死前曾經做下一件大錯事，害死了很多人。”說著面有淒色。
展昭嘆道：“上一輩的恩怨，實在不必牽扯到下一代。”
秦懷連連點頭，道：“就是，難道上一輩人吃的飯，還要我們來拉屎嗎？”話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趙恒超一下，趙恒超面無表情道：“好好說話。”
秦懷笑著應聲。
展昭像是想起什麽，問趙恒超道：“你是怎麽找到那個人的？”
趙恒超言簡意賅道：“猜的。”
白玉堂挑眉道：“猜的？一猜一個準兒？你怎麽猜的？”
趙恒超嘆氣道：“秦懷三個月前就開始鬼鬼祟祟了，所以那個人是三個月前來的。以秦懷出去的次數頻繁，以及她手頭的錢來看，那人肯定是被她接濟，然後住在某個地方。那個地方首先花錢不多，其次人要信得過。”
展昭道：“那穿深色衣服呢？你見過他？”
趙恒超道：“這就純粹是瞎猜了。”
秦懷沖展昭笑道：“你要是也想猜，我可以教教你，不過這個也靠經驗。”她頓了頓，突然又問道“咱們這回是不是連刑部一塊兒得罪了？”
“怕他個球。”白玉堂罵了一句，“那王八蛋都把你打成那樣了，咱們不找他麻煩就算便宜他，還得罪他們呢，真當咱們是吃素的呢？”
展昭也道：“此事自有包大人處理，你不要瞎操這個心。”
秦懷“哦”了一聲。
白玉堂又跟了一句：“你說龐太師這回為什麽好好地要幫你一把？”
秦懷聳肩道：“沒準兒他想讓包大人欠他一個人情。”
封田一直保持沈默，聽到這兒卻突然開口：“我看他是想讓你欠他一個人情，秦懷，關鍵時刻你可得分清楚公私，別因為他幫過你，你就．．．．．．啊，是吧？”他雖未挑明，可秦懷已聽懂他說的話，“嗯”了一聲，道：“我有分寸的。”
封田點了點頭。
趙恒超道：“你去休息吧，過兩天開始上工。”
秦懷尚未說話，展昭便開口道：“他這回傷的不輕，多休息兩天吧。”
秦懷急道：“不用，我不用休息！”
趙恒超想了想，還未說話，三伢子忽然跑了過來，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，道：“頭兒，包大人請你過去一趟。”他說完這句才看見展昭，忙又加了一句，道：“也請展大人過去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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